一对年约40出头的夫妻进入诊间，病人是先生。

 

基于专业敏感度，我猜想今天的话题一定跟「性爱」息息相关，拉出备用椅拿请太太一同坐下，医生与病人在同等的视线高度，是谈「性」的必要条件，这样做，病人比较不会因为压迫感而不敢透露真话。

 

我一贯开场白：「先生今天哪里不舒服？」

 

这位先生头低低，不愿直视我，双手不安的搓揉着，我拍拍安抚他的手：「有什么问题可以告诉我。」他依旧不出声。

 

这时，太太温柔又轻声地说：「我先生有一点性功能障碍。」

 

「请问是硬度不够、还是时间不够长？」我再次面向病人，希望他亲自回答。

 

但先生仍不安地看着地板，太太只好再替他回答：「我觉得他应该两样都有问题。」

 

 

「请问两位，这些症状何时开始？」

 

突然间，太太两行眼泪扑簌簌流下来：「张医师，其实我们好几年没有性生活了，我也不知道先生到底是什么问题？」

 

「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就医呢？」

 

「我先生这几年从来就不『碰』我，只要回家就躲进房间，大部分的家务，孩子的一切事情都是我在处理，晚上我想有亲密接触时，碰触他的身体他就闪开，甚至故意找各种理由如太累、隔天要早起……拒绝我，」太太一边说，委屈的眼泪不断地流着。

 

我懂了，今天有问题的其实是太太，她不能理解自己的先生根本视她为空气，不仅对生活、孩子的教养等事不闻不问，连基本的亲密关系都拒绝，她无法理解到底是谁有问题？

 

我望向先生，希望他提出解释，他仍然沉默，不解释、不说明、不辩解。

 

我只好轻柔拍拍太太的肩膀：「我想，我懂你的感受，先生不给我们任何爱的讯息，这是令女性相当挫折与侮辱的表现，身为太太一定会自我怀疑，是我丑？胖？还是老公外面有红粉知己？」

 

我安慰太太，也许你先生病了，有可能是生理因素，又或者是心理因素，但绝不是你的因素，请不要难过。我先帮先生做一些内分泌功能的检查，也希望你们去找精神科做婚姻咨商，也许先生有一些轻微忧郁或其他心里问题，导致他对所有一切事务，包括「性」也失去兴趣，他并不是针对你的，请不要胡思乱想。

 

太太哭完，情绪慢慢稳住，也从我的解释和建议得到一些理智的方向。我递上卫生纸让她把眼泪擦干，希望陪他们一起走下去，他们一定会恢复幸福的。

 

美玉医师的叮咛

 

当性伴侣的一方对生活事物失去兴趣动力，尤其是连「性」都失去热情时，她（他）必然是生理有状况，不然就是心理出问题，此时被忽略的一方应及早察觉讯息而不是一味猜疑，建议寻求专家协助，以免让婚姻走向破裂的方向。